关灯
护眼
字体:

两万更!开始

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

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

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

下载APP
终身免费阅读

添加到主屏幕

请点击,然后点击“添加到主屏幕”

,似乎就瞥到了什么。

    一道黑影,快速闪过。

    小厮的心一惊,收回神来,看着灯光下安然刺绣的男子,他的侧脸温如暖玉,让人不忍惊扰。

    小厮匆匆离去外边,另外提了盏灯仔细的检查着,然后回想刚刚看到的黑影,不大,好像还很低,然后——

    脑后一股大力而来,眼前彻底一沉,陷入黑暗的怀抱。

    阴筱茉摇摇欲坠的看着躺倒的人,她刚刚过来,这院子外守了不少人,里面倒是没有几个,让她很干脆地解决了,同时非常不满,什么时候在自己家出入,也像做贼一样。

    阴筱茉摸着墙,一步一步挪到门口,推开门,吱呀一声难听得很,门外守着的人立刻有了响动,其中一个立刻到了院门口敲门,“公子,有什么吩咐吗?”

    里头专心致志的男子微微抬头,困惑的推开窗,他好像没听到刚才推门的声音,扬声回了过去,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外面守着的人也想,这是皇宫内院,何况里头还守着人了,应该没什么事,也就继续巡逻去了。

    男子伸手,想要关上窗子,却发现刚才推开的有些过大,眼下一阵冷风袭来,带进来雪花点点。

    他只好微微运起内劲,将窗户强行关上,刚松一口气,暗暗用内力暖着身子,重新投注到桌上物件的眼里,就没了刚才太多的精神。

    似乎也有些困了,打个哈欠,他想,就睡了吧!明天再说。

    衣袖里飞出一道白条,在床梁上打了个转,一使劲,人却没有像往常那样,往床边移动了。

    冰凉的一只手,落在自己脖子边上,带来让他几乎窒息的酒气。

    “梓沐。”

    阴筱茉摸过来了,一摸到熟悉的触感,眼泪哗哗哗就流了下来,她抱住他的脖子,嘴凑下去啃着人的脖颈,“梓沐~”

    “我好想你。”

    千梓沐在轮椅上僵化,任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,自从进宫后,没见过几面,甚至话都不曾跟他怎么说的太女殿下,会在这么个晚上偷偷跑过来。

    这里是皇宫没错,但他也没忘了,他是马上要嫁人的男人了。

    伸手去掰开阴筱茉箍得紧紧的,几乎让他没法说话的两手,触手间的温度,冰凉透骨,好冷。

    “冷~梓沐,给茉茉暖暖。”

    果然,阴筱茉醉得一塌糊涂,被他掰开了,又马上把手合上,嘴巴里酒气一片一片,呼在他耳边。

    “殿下。”千梓沐甚感无奈。

    “不要,梓沐,茉茉真的好想你。”好像一时间,又回到了小时候,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,挂在男人身上取暖,阴筱茉的声音非常“醉人”,熏得千梓沐听多了也晕晕乎乎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。”

    对她的如此亲密接触,竟然不觉得排斥,千梓沐迷惑之际,甚至觉得被她抱一会也好,可马上又清醒过来,这里是皇宫。

    他们又已经长大。

    他怎么可以犯下这种不知羞耻的错误!

    “殿下,你该睡了。”千梓沐把头别过去,躲开那一阵又一阵瘙痒的攻击,让自己狠下心来,把紧紧贴着,像狗皮膏药一样的女人,甩的远远的。

    阴筱茉啪一声摔上地板,但马上又翻腾起来,哭哭嚷嚷的抱住男子涂上药没多久的大腿,嗅着那股难闻的药香,马上又站起身,倒在男人身上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还是这里好闻。”她抓着腰带,胡乱的扯开,无视男人僵化的身躯。

    千梓沐当时就想喊人进来,但马上又想到自己身上的是谁,皇室唯一继承人,皇后的宝贝女儿。

    千梓沐想哭。

    “殿下,这样于理不合,您还是赶快回寝宫吧!”

    “不要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!”

    “梓沐,你好吵。”

    闹得阴筱茉听一句话如听三句,全是重音,来来回回在耳边响起,头痛得很。

    千梓沐再要说话,就觉得出不了声了,整个人被推倒在小桌上,左手碰到那锋利的绣针,一滴滴殷红损坏了整幅鸳鸯戏水。

    “梓沐,人家想了你好久了。”阴筱茉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,“我经常去山上找你的,可你都不见我。”

    “梓沐,你说过你最喜欢茉茉的,你这辈子要嫁,只会嫁给茉茉的,而且,而且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阴筱茉歪着头想着,还真的哭了出来,“而且明明,最开始那些讨厌的老不死,都是答应的,梓沐,你本来就该是我的正君。”

    她那个时候是“成人”的心智,这点记得很清楚,绝对没错,但从万毒之谷出来以后,就什么都变了。

    她才不喜欢阴年祁那个只知道哭哭哭的男孩子了,长得漂亮有什么用,一个花瓶而已,所以父后问她,让她暂时放弃婚礼,要阴年祁上山代为祈福的时候,她立刻就答应了。

    把正君之位腾出来也好,这个位置,阴筱茉嘟嚷个不停,“茉茉的丈夫只有一个,是梓沐的,除了梓沐,谁都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茉茉要嫁给梓沐的,梓沐说过,这一辈子都只对茉茉温柔。”

    那个时候俩人还小,她没少骗着纯洁善良温柔懂礼貌的三好小baby立下各式各样的山盟海誓,各种各样的私定终身。

    连初吻?

    嘿嘿!阴筱茉捂着嘴笑了,凑过去没有章法的乱啃。

    夜色很静,静的能听见外面下雪,压断枝头的声响,阴筱茉醉得迷糊,千梓沐没办法说话,挡也不是,躲也不是,被她压着没法走,渐渐地,看着身下的东西,想着必是要再次熬夜,重新绣上一件了。

    阴筱茉的身体冰凉,怎么都暖和不了,冷的他也直打哆嗦,最后迷迷糊糊睡着,随她而去。

    他不反抗了,还成了好事,阴筱茉渐渐也跟着睡了过去,外头白雪茫茫,迎来新的一天破晓。

    宛如烟穿着厚厚的棉袄,往皇后宫里请过安,取得同意后,端着御膳房早安排好的,热腾腾的燕窝走来了皓月皇子的宫殿。

    远远看着,沐浴在白色圣洁下的宫殿,显得格外与世无争,那就是那个宫里传遍了的,美貌遭天妒的皇子的居住地吗?

    宛如烟特意挑在他进宫后的几天,皇宫里的风波差不多平息的时候来,就是为了不会让人觉得太突兀,多生想法。

    他踩着雪,一步步接近,跟门口的人打过招呼,天真的笑颜,语气,逗笑了门口的侍卫,让人觉得在这白雪飘飘的世界里,也有了些许温暖。

    宛如烟从进宫开始,在宫里人气就很好,平易近人,天真可爱,还被皇后亲封过皇宫里的一颗明珠。

    昨晚的雪很大,所以进了院子后,满院子的白雪茫茫上边,一抹宮侍的绿色长裙就特别显眼。

    宛如烟好奇的端着东西过去,用手去捡。

    原本以为是一件衣服,不知道那个该死的下人掉在这的,却没想到,随着长裙被拉了起来,竟扯不动了。

    里面一件白色内衣,隐隐在雪面上露出一角。

    宛如烟胆子小,不敢继续翻下去,忙忙捂着嘴,害怕的绕过去,站定在屋檐下,屋子里静悄悄的,门半开,特别奇怪。

    他的视线重新投向院子里的衣服,焦急的跺了跺脚,“进来,你们进来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,如烟公子。”外面的护卫正互相打趣着,听到此话,赶紧一拥而入,这也不用问了,满世界银装素裹,就那一块五彩斑斓,任谁都知道不对劲,赶紧过去看看。

    这不看还好,一看不得了,两个护卫一人一头,将地上的衣服揪出来的时候,底下,竟然连带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一个脸色惨白,头发全部结满了冰霜的男人。

    看模样是一宮侍,宛如烟吓得说不出话,身形连往后退,撞开了半开的房门,又惊慌的一扭头,好死不死看到了正对面,窗台边香艳的,堆在一起的两人。

    他吞口唾沫,说不出话来,外面护卫中其中一个,跟他要好的,赶紧关心的跑进来,“公子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这一下,也跟着石化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外面揪着宮侍衣服的两个护卫,见里头的姐妹那个表情,也心痒痒的想,她们是看到了什么,不过又想起里面住着的人,心里急忙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,示意里头的姐妹赶紧出来。

    如果真看到了什么,可是要杀头的大罪。

    “姐,姐,这人还有气。”

    一个人探了探宮侍的鼻子,发现气息虽然微弱,但好好的救,还是能救活的,赶忙提醒,却发现对面的姐姐忙对自己打眼色,不由疑惑的挠了挠头。

    外头的动静,惊醒了里头的人。

    千梓沐身形一缩,脸色惨白一片,张嘴却说不出话,急忙咬住阴筱茉脖颈,让她赶紧醒过来。

    “梓沐,别吵,再睡会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?”

    柔和的小嗓音,来自于宛如烟,阴筱茉茫然地睁眼,以她的方位,一眼看过去,正好对上宛如烟梨花带泪,又强作坚强的小脸儿,瞬间回过了神。

    那个一同进来的护卫差点给跪了,会死人的绝对会死人的。

    她拉着宛如烟,示意赶紧离开,一边自己往门外走。

    阴筱茉嗖的一下出现在她前面,挡住她的去路,可怜的护卫赶紧跪下,“殿下饶命,殿下饶命,小的什么也没有看到,殿下饶命,饶命。”

    可惜太女殿下还迷糊着了,看她磕了几十个响头,磕得头破血流,好半晌,还是宛如烟一阵哭声下,慢慢清醒,脸刷的通红。

    她仔细想着昨天,有没有做什么不得了的,结果想了半天,也没发现自己除了亲以外,做了别的什么过分的事,松口气的同时,又丧气了好大一口。

    人都说酒后失德,酒后乱性,这话在她身上咋就不灵验了呢!

    不过转而,阴筱茉又想明白了,没做什么又怎么样了,她们都睡一起过夜了,还有什么需要辩解的,想到这里,阴筱茉脑海里慢慢有了计划。

    她大摇大摆的走回屋内,然后才转头对着满院子傻了眼的护卫,“你们殿下饿了,去传膳吧!今天早上就在这里用餐。”阴筱茉看着还端着燕窝,直流眼泪的宛如烟,脸才略微又红了点,可现在不能放弃,她让自己狠下心,如烟是她的人,怎么也跑不了,但梓沐就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阴筱茉,一鼓作气,把人拿下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她兴奋的指着宛如烟,“如烟,把燕窝换了,给本殿下端碗鸡汤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砰!”

    阴筱茉刚要离开,听到这一响,郁闷的回头,发现宛如烟哭的倒在了地上,不禁头疼,有没有搞错。

    还好这是女尊社会,哼哼!

    “如烟,拜托啦!”

    漫不经心赶紧扔出一句,就溜回了屋内,千梓沐正艰难的从桌子上起来,桌子上的东西,就被她一把捞在了手里,仔细一看,血?

    那绣着鸳鸯的地方,阴筱茉眼珠子滴溜溜一转,将东西摆回原位,又把千梓沐拉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略有些手足无措的解着衣服,一边强作镇定,告诉自己,一定要杜绝一切可能性。

    然千梓沐一脸苍白,闭着眼睛,看不见里面的绝望,她的动作慢慢的慢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梓沐,原谅我,茉茉会一辈子对你好,就像,就像母皇对父后一样。”

    她扑上去,避开头部以上,一点点往下品尝。

    “梓沐,你好美。”

    她叼住那点红缨,发现男人身子一颤,笑了,“梓沐,还是你身体诚实。”

    “你别怕,你怕了我更怕。”

    她的手在不停地抖,毕竟这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,外面还有那么多人,她赶紧把衣服撕掉,全部撕掉,做完了就没事了,就那一步,恩,没什么大不了,梓沐本来就是她的。

    一扇大门,轰一声倒在雪地里,铺出两条坦平大道。

    阴筱茉本来心神就提的很紧,被这一下,嘴里一用力,差点咬下千梓沐一块肉来,她还在茫然,去看外面怎么回事,千梓沐一咬舌头,决定自尽了。

    红通通的鲜血,取代了一切苦涩,变成浓重的腥味。

    桌子上完美的躯体,一瞬间像一坨死尸一般惨白。

    阴筱茉看着门口迈进来的人,吓得赶紧从桌子上跳下来,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,欲哭无泪,阴筱茉,你干了什么好事。

    冷风一阵一阵,张吉涂着殷红的,还没完全涂好的口红,几个大步走了过来,把手里的衣服给人罩上,草草一看,还好,还没有,不过——

    “太医,快叫太医。”

    “隐秘点,让任何一个多的人发现,你就先死。”

    全身风尘仆仆,带着浓烈严寒气息的宁子涯,头发少有的只是扎着一个简单的发饰,这本身就是不合规矩的,可如今也懒得计较了,他首先看向宛如烟,示意跟来的心腹把宫殿团团围住,然后让宛如烟过来。

    张吉匆匆将千梓沐包好走了,留下还不知所以然的阴筱茉,想跟上去问千梓沐怎么了,看着父后冰冷的眼神,又没敢迈出一步去,愣愣看着宛如烟进来,父后手中寒光一闪。

    阴筱茉一惊,心中飞快的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,可第一个动作,却是先闭上了自己的眼睛,没看到接下来那幕血染满地,昙花一现的生死美丽。

    “今次,算做你的教训,以后你自己给我悠着点,你们几个,从后门,把殿下带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闭嘴,自己好好看看自己做的好事,平日你挺明白事理的,今日怎么做出这种糊涂事,还好没有,还好你还没有,要是,要是真的。”宁子涯气的话说的都不利索,一脚踢开宛如烟的尸体,走出来直指着阴筱茉的脑门,“你——”

    “父后,我是真的喜欢梓沐。”

    “啪!”

    一个耳光声,清脆的在屋内响起,宁子涯打完后,看着宝贝女儿通红的脸颊,也有点后悔,但想起一旦昨儿事成的后果,又逼着自己冷下了心来,“他是你弟弟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,小时候长老们都说,梓沐会是我的正君,为什么后来就不承认了,我们是有娃娃亲的,父后,你别想蒙我。”她当时在肚子里听着了,凭什么一趟万毒之谷就变了,那次是她的错没错,但她不也说了会补偿的吗?凭什么?

    “凭什么?父后,你别让梓沐嫁给四姐好不好。”阴筱茉赌气的蹲下身子,她实在搞不明白他们这些大人的事,就因为梓沐到了成婚年龄,就一定要赶紧嫁人吗?这可恶的旧社会,可恶的包办婚姻。

    “你还顶嘴。”

    宁子涯气的,气的,气到最后,那一巴掌也没有打下来,阴筱茉也是固执,闭上眼睛,把脸凑过去,就差没吼上几声,“你打呀,打呀!干脆点打死我呀!怎么不打了!”

    “啪!”

    阴筱茉把头低下去,抱着头没敢说话,好一会才清醒过来,脸不疼,打的不是她。

    她不知所以的抬头,才发现院子里,昨晚自己打晕的那个宮侍,正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“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奴侍不知道,奴侍什么都不知道,奴侍昨晚,昨晚不知道谁打了奴侍,奴侍就晕了,奴侍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杀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弄醒那个宮侍的嬷嬷应了一声,麻利的掐住了那个才醒过来人的喉咙,阴筱茉吞口口水,哆哆嗦嗦的转过头,看着自己的父后,什么时候,这个把自己生下来的人这么陌生。

    说杀人就杀人!或者说,不是陌生,只是以前父后杀人,从来,都不会当着她的面。

    这次。

    “父后?”

    “你好好看着,如果再让我瞧见,你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儿,你这身武功,就摆着也没什么用了。”

    宁子涯恨恨的站起来,看着底下哆嗦着应声的女儿,眼泪哗哗哗就流了下来,用袖子抹去,固执的转身不让看见,高傲的抬头,下达指令。

    “查清楚,昨晚所有经过这的侍卫,全部灭口,此事,禁止任何人再喧哗,如有违抗,杀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阴筱茉听着院子里的哀嚎,迟迟没有敢睁眼,父后,父后怎么可以那么残忍。

    她是女皇,他凭什么干涉她的生活,只是一个男人,不是他自己说过的嘛!

    天底下的男人,都是她的。

    阴筱茉微微睁开一条眼缝,正对上宛如烟死不瞑目的眼睛,眼泪,沙拉拉小溪般流淌不停。

    如烟!

    “你在看什么?”

    距离山海台很远很远的地方,阴央笑几番回头,终于是让阴慕华忍不住开口询问,同时秦国公秦怡也回过了头,好奇的看着这边,想起离别前接到的信儿,还是忍不住一片别扭。

    阴慕华对她友好的笑了笑,说实在的,阴慕华要叛变,看着很难,其实也很容易,只要太女死了。

    皇室后继无人,皇位自然轮到阴慕华头上。

    但秦国公到目前为止,看到的都只是阴慕华被动防守,反倒是皇后小动作不断,秦国公有时候想多了,就会觉得,这是不是皇后想多了。

    毕竟皇后是男子,阴慕华实在是怎么看,都不像有野心的人。

    那种顽固不化的老古董还差不多,明明四十来岁的年纪,却整的和六十来岁老不死一个年龄。

    心理年龄!

    只是换一个角度来说,华亲王确实是有些客大欺主的意味,谁让人家膝下儿孙三三俩俩,皇后了,独出太女一胎。

    阴央笑听了,慢慢收回了眼神,不屑的朝秦国公飞了一记眼神,双腿夹紧马腹,驱使马匹微微向前。

    秦国公也不自讨没趣,别过头去看向周围的风景,如今天也冷了,前不久一场大雪依稀还有一些地方,有着没融化的白色痕迹,逼近年底,这场战争,谁都没有心儿。

    往常漠国因为冬季缺粮断水,是会常常来骚扰阴朝边境,但那是以往,边境没攻破的时候,秦国公大女儿二女儿都在外头守着,边境之内的人照常过冬。

    朝廷的意思,就是给一些东西,边境那些蛮民,让他们抢点吃饱了就成了,别让人打到内地来就行,住在边境的人,反正大多也是被发配的家族,死些人没事儿。

    哪能想到今年看似,和往常没有两样的战争,会一发而不可收拾,连奚国都参与进来。

    奚国住在高山里头,常年与世隔绝,兵马罕有,没有漠国全体民风彪悍,却是人人善毒,阴朝也顾忌着些,生恐这两家搀和到了一块去。

    几百年下来,没事,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。

    事实证明,是狗,放养的多了,就随时都会咬人。

    只缺一个契机。

    西北边境的战场,狼烟四起,血腥弥漫。

    大雪在这里来的特别的早,天天都是满天飘着的雪花,朝廷大军未到,边境第一道防线攻破后,漠国大军的推进简直就是势如破竹。

    一个火堆旁,稀稀疏疏的坐着几个年纪大的男人,凑在一起,搓着手掌取暖。

    他们是跟着漠国大军前来,专门为军队料理伙食的存在,漠国民风彪悍,人人皆兵,军队里也就男女混杂,可大部分还是女人,男人多数,也是在这伙食房里。

    离这不远处有个搭的特别大的帐篷,帐篷里不是的往外传出呜咽与挣扎的声音,但巡逻的还是照样巡逻,喝酒的也照样喝酒,并没有多少人把那帐篷里的人当上一回事。

    只有火堆边几个男人,目露不忍。

    也有刚来的几个不懂得,悄悄低声问着年纪大些的,“那里面,关着谁呀!”

    “嘘,别问,那不是你该知道的。”年纪大的,赶紧捂住那个人的嘴,仔细看了,就会发现,这人的年纪特别小,哪怕一脸淤泥,也能在人身上感觉到一股特别的朝气。

    两只眼睛明亮明亮的,好奇的瞅着那边的帐篷。

    “小重,你家里,我是知道些的,大汗底下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一号,你不好好呆在家里,怎么也跟着我们这些没妻主的寡夫跑出来,这要让人知道,多坏你名声啊!”

    “你别乱说,我才没有,那,那是我公子。”

    “就说你乱说。”旁边一个男人打了下那个年纪大的,“小重要不是父亲没了,母亲参军又不知所踪,哪里会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堂堂公子可不会出现在这,你别乱唠叨坏了人家名声才对。”

    “可一个男孩子,出现在这儿本来就不对嘛!”年纪大些的拍拍小重后背,语重心长,“咱统领啊!也是个好人,你也不是正规进来的,跟统领说一声,赶紧回去吧!现在外面乱着了,你还呆在战场,你家里就没有别的人啦!”

    名叫小重的男孩吐吐舌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,“当然是有的,不过,我是来找一个人的,这次我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家里,征得公子同意出来,咱们统领英明神勇,这一个有一个胜仗,肯定能保的咱们平安的啦!”

    “哎呀!”说话的还是年纪大些的那人,不赞同的摇摇头,“阴朝,到底是比咱们这里,要大些,什么事没到最后都不能乱肯定,中原有句话,祸从口出,懂不懂。”

    “小重明白。”男孩抬头一笑,又看着不远处帐篷去了。

    火堆里嗞呀几声,一个男人往里面添了把柴,火从昏暗又变得明亮起来,月色不见踪影的晚上,雪花稀稀疏疏飘散,添柴的男人顺口一问,“小重,老听你说来找人的,到底是谁呀!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心上人,在这军营里任职,你不放心跟出来的呀!”

    几个男人又调戏起来,看着对面一张脏兮兮小脸,好像是羞红了,“你们别闹,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,男孩子要自爱,虽然这是咱草原上,但要是太主动了的话啊!还是不招人喜欢的。”一个人摸了摸小重的头,“饿吗?我去找点吃的。”

    “哪来的吃的,刚才队长分给我们的本来就少,现在还能有剩下?我可不信。”

    “切,你瞧我的,我自然有法儿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法儿?你不会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开口的男人哼了一声,整理了下衣裳,走向点了一大片柴火的地方,那里是士兵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地方,的确有吃的,好几支烤全羊搭在柴火上房,正烤的流油。

    小重好奇的看着男人走过去的地方,不明白那是要干什么。

    只见男人扭着腰肢,熟练的找到一个士兵,把手搭了上去,嘴巴凑在人的耳边,笑眯眯的私语什么。

    年纪大些的男人一把封住小重的眼睛,别乱看。

    小重年纪也不算太小,前些日子要成年的时候,因为很想那个人,说了好多好话,才让不知道去京城做什么的娘亲,把他给带上,谁知道他甩脱跟着的那些人,找到那个人时,居然是那副场景。

    小重想起那个男人,眼圈有些红,男女之间的事本来他也不知道,草原上风气开朗不假,地位越往上的家族也就越讲究,那次是因为,回到草原的时候,他不小心问了自己侍从的爹爹一句,怎么才能算是跟一个人真正相守,继而听到的。

    原来所谓的要把自己给她,是那个意思。

    他的脸通红,却没办法阻止那种日思夜想,偷偷跑出去看人房事,倒亲眼见了不少次,就是后来被娘亲发现了,狠狠训了一顿,再后来,就怎么也不肯带他出来了。

    这次出来他是铁了心的,要把自己送出去,以前是不知道,这次再让他看到,就不会了。

    说起来也是奇怪,那次见了他之后,因为那个好漂亮的男人,赌气跑了,居然能遇上酒鬼,还差点被侮辱了,但后来,他正要叫人的时候,莫名其妙那个酒鬼就绕过他走了。

    主要是还对他道了个歉,说是看错人了,对不起。

    囧。

    他眨眨眼睛,没有抗拒男人的举动,只是他封的似乎不严,耳边隐约听到一些声音。

    “老相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人家有这么本事,羡慕不来。”

    捂着他的手露出了一条缝儿,小重很快看到,那个男人已经和那个士兵勾肩搭背,走向了那个帐篷。

    很快,各种各样暧昧的声起。

    只是若只是如此,也就罢了,偏偏没多久,就在男人觉得差不多,把手从小重脸上放下来的时候,几个士兵赶着一群穿着华丽但是很凌乱,落魄的男人,往那个帐篷里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男人下意识去捂小重的眼睛,可还是被小重拨开,“那些人是谁。”

    “别问,那不是你该知道的。”男人间捂不了他的眼睛,又把他的头压了下来,“别看。”

    “啧啧,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弄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

    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,“你们别碰他,别碰他。”

    “贱货,叫你伺候老娘是你的福气,不然现在就叫你去见你家老祖宗儿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,够了,别在外面闹。”赶着人过来的,是个看上去颇有威严的女人,粗声粗气,踢着脚下相依在一起的父子,“麻利的给你老娘我滚进去,不然,啧啧,到底是大家庭的孩子啊!长得这叫个水灵的。”

    “老娘忍了好久了,别再让老娘憋着。”

    “进去进去,不然在这就干了你们。”

    ······各式不堪入耳的话飘来,年纪大的那个显然是听惯了,摇摇头,就没再说什么,边管好小重,“没事别乱跑,明白吗?”

    “知道。”小重缩缩头,听着耳边吵吵闹闹的声音,哭声,骂声,踢打声,那个可怜的男人,护着自己不大的孩子,接受着一拥而上的人的侮辱,愤恨的延伸恨不得剐了那些女人的眼睛。

    倒是没有人想逃跑的,估计都在路上就跑了,然后死了。

    被赶到这里来的,都是认了命,想要苟且偷生,看能不能活下去的。

    慢慢声音被一层布拦住,那个大帐篷里影子交叉,许许多多哭喊声传了出来,这种声音又刺激了好些外面睡得迷迷糊糊的人,带着一脸笑钻了进去。

    不久,居然从一堆男人中,钻出来了一个男人,一个士兵刚打算进去,见有人出来,推了人一记。

    “我是伙食房的。”

    那男人匆忙说了句,走到火堆边,拿着半只烤好的羊,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正是刚刚对小重说,帮他去弄肉填饱肚子的那个男人。

    他衣衫凌乱,显然是刚刚才穿好,动作也不麻利,两脚有意识的贴在一起,嘴里骂骂咧咧,“那家伙,每次都这么粗鲁。”

    “来,吃,她们脑子里全是刚才进去的那些男人,顾不上我们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里面没事吧!”

    “没事!你说能没事不!”男人嗤笑一声,扯过来小重的手,把一块肉往他手里一塞,“拿着。”

    小重觉得手里这块肉,烫手的很,脑子里时时刻刻都是刚才的景象,还有帐篷里的声音“伴奏”。

    “小贱人,哭什么了你,挺享受的嘛!哭哭哭。”

    “啪!”

    “让你哭。”

    “来来来,抓住这个,咱姐妹俩一起试试。”

    “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男人看着小重不动,推了他一记,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又笑了一下,只是笑容始终没那么放得开,“别看了,该死的会死,不该死的就会活,哪年不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人管吗?”小重已经活在家人保护下,还真没看过这种景象,连杀人都很少见过的孩子,这次偷偷跟来战场,是长了好大的见识了。

    “快吃吧!谁管,管了有什么好处。”男人嘟嚷着,把叉着羊肉的树枝扯出来,扔进火里,一阵火光升起,映着他那张脸十分严肃。

    “他们是无辜的啊!”小重忍不住辩解,“两国打仗,为什么要任由战士把怒火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懂?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男人摸了摸小重的头,看着那双明亮的黑色眼睛,却没有解释,终有一天,到他这年纪的时候,就都能明白了的。

    战争,不就是这样的吗?那些死掉的士兵,又有哪些是有罪的,国家一道诏令,她们就要上刀山下火海,回头一步就是叛国。

    但谁规定了人一出生,就得为国家献出鲜血生命。

    男人咬着手里的羊肉,看着那升起的火焰,就像他的妻主,那个连新婚都来不及完成,就永远消失在了战场上的妻主。

    也许他是找不回来人了,人十有*是死了,但既然她是死在这里的,他也该死在,离她不远的地方吧!

    死在一起,距离别太远,下辈子或许还能继续相遇。

    “好了,不说了,明天,听说就要离开这了,大汗据说来了命令,三天内,攻下前面的宛城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,有问题?”

    “不是,只是听说,中原的皇帝派兵了,这次如果只有三天的话,可能不容易。”

    “派来了谁?”

    “据说是个王爷,恩,小重?”说话的男人看着突然开口的小重,奇怪的问了句,“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没,没有,就是好奇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我知道。”带着羊肉回来的男人吞下嘴里的食物,手舞足蹈,“我刚才在那女人嘴里听到的,的确是有王爷,然后是,咱们驸马的娘,叫什么国公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扯吧!王爷会出来打仗?别闹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闹,的确就是。”男人又咬了一口肉,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,“我都记得叫什么,据说是唯一的王爷,华亲王。”

    几个男人互相唠嗑着,倒没发现小重默默安静了下来,心里砰砰跳着,华亲王,他当然知道那个女人,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女人。

    要是她来了,那,那个人了。

    小重下意识不敢想,怕触及到了什么,只是仔细的听着那些男人的唠嗑,猛不丁耳边一声大叫,他一抬头,那个堆满了人的帐篷里,人影停止了来回穿梭,白色的布上,溅出了一道非常醒目的血红。

    点点滴滴,往下蔓延出一副惨淡的画面。

    小重的心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,这些天他没少见死人,但人真实的死在自己眼前,还是第一次,让他没办法去正常呼吸。

    “呸,晦气。”

    “扔出去扔出去,别坏了大家兴致。”

    ······

    微微几声响动后,一个人扯着一只脚,拖着一个身上只挂了一条破布的人出来,那个人的下身,全都是血。

    从小重这个方位,似乎还能看到他死不瞑目的眼睛。

    “我,我去趟茅厕。”

    “哪来的茅厕,找个隐蔽点的地方,快去快去。”那些人不疑有他,只道是小重被吓着了,赶紧指了一个人少的地方,让他赶紧去,小重站起身,他确实是内急,但小心翼翼的解决完后,顺着黑暗的帐篷后,就朝刚才拖着男人离去的那个方向去了。

    如果没有看错的话,那个人,还没有死透。

    ------题外话------

    午时一点,每天两万,今天还有多的,够了吗?各位亲爱的
上一页目录下一章

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

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

下载APP
终身免费阅读

添加到主屏幕

请点击,然后点击“添加到主屏幕”